可说到中间,那王保保带着数千大军攻上光明顶的时候,张真人的脸色便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这般阅历如何不知道,江湖中人面对军阵时的劣势。
再后来,孟修远说到自己留下殿后、于狭窄山路上一人一剑阻隔千军的事情,张三丰的眉头便愈发紧皱,看着孟修远的目光之中满是责备之意。
孟修远这受宠的小弟子,可是鲜少见师父以这般神色对待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慌张。
以至于到最后,孟修远说到自己瞬毙敌方七名顶级高手、杀穿敌阵擒获主将的事情时,几乎不不敢抬头看师父的表情。
话音落下许久,对面的张三丰迟迟都没有出声。
孟修远见此,心中虽然紧张,却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看去。
却没想到,眼前一幕有些出乎意料。
师父张真人此时脸上已没有生气责怪的样子,相反,他那注视着孟修远的目光之中,满是赞赏之意:
“不错,不错。
当年那个豆丁大小的孩子,一转眼,真成了似当年郭大侠那般为国为民的人物了。
修远,你做的很好。”
孟修远闻声愣了片刻,才随之笑这摇了摇头,坦然道:
“师父,您别替我吹捧了。
不敢说是为国为民,更不敢与郭靖大侠相提并论。
我所求的,不过是自己心安而已。”
张三丰闻声神色愈发慈祥,站起身来到孟修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管为了什么,做的是有利天下百姓的善事便好。
但有一点,你要记清楚,莫要忘了……”
说着,张三丰竟是不顾宗师风度,径自撸起袖子,亮出自己尚且精壮的小臂:
“你在外行事,无需顾忌人家用武当派来威胁你。
师父虽老,却还没老到手脚不能动弹。
有什么难以对付敌人,也无需担忧。
回来告诉我,咱们师徒一起上阵便是。”
……
……
这次师徒谈话往后数日,孟修远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没有露面。
而武当派之中众人,则一个个都十分忙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努力着手收拾着手边的东西。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孟修远的那个向昆仑翠谷之中迁徙弟子的计划。
虽只是孟修远的一家之言,可是以宋远桥为首的二代弟子们,却还是愿意相信孟修远的见解,劳师动众地开始为这场“大搬家”做准备。
毕竟,哪怕不为躲避元朝廷的大军围山,那翠谷之中的“灵鱼”、“灵果”可都还是极好的东西。
对习武者来说,算是天材地宝也不为过,自然要利用起来。
事实上,无需过多解释,这些三代弟子们早就对那神秘的昆仑翠谷心生向往了。
因为谁都看得出,从那翠谷之中归来的周芷若、小昭二人,五年中功夫明显突飞猛进,远拉开了与其他三代弟子的差距。
这便是一面活招牌,由不得大家不相信。
于是,在宋远桥的计划之中,武当山上这百余号三代弟子,绝大多都被分配在了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三人手下。
由他们三人分别带领,准备分批趁夜下了武当山,扮做寻常镖局走镖的样子,低调往那昆仑山的方向行进。
只留下宋远桥自己留在这山上,带着一众火工道人、杂役道童侍奉师父张三丰,并且撑住这武当派的门面。
如此情况下,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规划好,也不免要耽搁些时日。
却没想,此时竟突生了变故。
“父亲,出事了!”
宋远桥本在紫霄殿指挥众人干活,突听宋青书那略显焦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闻声立时眉头一皱,朝那正施展轻功窜入殿门的儿子出声呵斥道:
“好了,我听到了。大呼小叫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我不是同你说过么,要处事不惊。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也绝不能先自乱阵脚……”
宋青书有要事要说,见父亲这又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训自己,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出声打断道:
“父亲,是咱们山门外来了鞑子!”
“鞑子?!”
宋远桥闻言也被惊了一跳,也顾不得再教训儿子,赶忙转而问道:
“你可看清,是来了多少人马,有没有带弓箭劲弩?
还有领头者是什么样子,军阵之中可有什么眼熟的江湖高手?”
宋青书赶忙摇了摇头:
“不,没来军队,只来了两个猎户打扮的人。
而且虽看着精壮魁梧、有外家功夫在身,却也只是寻常,应该不是的江湖中人。”
宋远桥听宋青书这么说,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可随即,他便愈发疑惑,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只是两个人,你为何如此惊慌?”
宋青书也知道自己没将话说清,接着解释道:
“他二人虽然没什么威胁,可来历却是不小。
据那两个鞑子所说,他们是代表汝阳王府的敏敏特穆尔郡主,想要邀请小师叔去赴宴。”
“汝阳王府的郡主……”
宋远桥闻声,脸色愈发深沉。
孟修远那于军阵之中,生擒汝阳王世子的故事,他这些天可也是听过的。
现在这汝阳王的郡主突然又登门邀请,恐怕来着不善啊。
“父亲,咱们怎么办?”宋青书同样有些犹豫。
“通知你小师叔,让他自己定夺吧。
他最了解其中内幕,想来会有办法的。”
宋远桥静思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将这事交由孟修远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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