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驿站内。
大街上一片废墟还未被收拢,倒下的木门,还有撅着腿的翻面桌子,大摇大摆的躺街道上。
一些脸上带着庆幸的商人,一大早上就爬起来收拾各自店铺门口的垃圾。
倒不是为了公德心,而是早些收拾好,把铺面整干净,便可开门做生意。
随着天光微亮,一抹晨光穿透了云层,把街道两排屋顶瓦片照的贵了三分。
不久,一个推着小面色带着些干红的小贩上了街。车上载着盖了白布的蒸笼,热气腾腾的白气一路飘到上空。
“卖馍馍了,馍馍又大又香了!”
有些沙哑的嗓音,叫的有气无力,不过很快旁边就接了一个新的声音。
“卖黄纸,又厚又干净!”
“一打才一两银子!”
紧挨着的两个小摊子都起了个大早,卖馍的小贩看了旁边卖黄纸的男人。
“兄弟,一大清早上卖这个也不遭人晦气。”
“我这东西有啥晦气!真要是人死了,黄纸都没得烧,那才叫晦气!”
卖黄纸的摊主嘿嘿一笑,相当乐观的说道。
卖馍的小贩摇了摇头,搓了搓手,随后打开蒸笼,拿起一个馍馍,递给了旁边。
“我瞧你这大早上估计也没吃,吃吧。”
“嘿嘿,兄弟你人不错,谢了。”
卖黄纸的摊贩接过了馍馍,狼吞虎咽的吃掉了手上的馍。燕燕不舍得舔掉手指上粘着的碎屑。
从面前桌上摆着的,一叠黄纸中抽出几张,送到馍馍摊上。
“老兄,我也就这东西了。”
“我要这东西干啥?晦气。”
卖馍的小摊贩虽是如此说,但还是认真的将黄纸叠起来,塞进兜中。
如今在这驿站谁知道,哪天意外和死,谁会先来。
就像昨日谁会知道有兽潮,突然就看中了这个驿站。这几张黄纸,说不准以后就要自己烧给自己了。
小摊贩想着,口中吐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继续开始叫卖馍馍。
随着叫卖声,稀稀拉拉的人流和破损程度不一的小院中走来。
作为唯一受灾后的第二天就能摆出的早餐摊,馍馍虽然味道寻常,但也大受欢迎。
但让摊贩大感惊奇的是,旁边的黄纸生意居然意外不错。
多是面容麻木或是带着些伤感,有些哭的有气无力的婆娘,顶着个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讨价还价。
没一会,那摊位的黄纸居然被清空了。
可后面排着的队伍倒还长着,没买到的人自然开始叫唤。
“老板,这就没了?”
“你东西也太少了吧!”
“是啊,你回去再补点货,我要烧给我儿子!”
被众人催促的黄纸摊贩苦脸,“各位大爷别催了,再催我也变不出来呀!这黄纸本是我顺乡带回去的,本想着换点钱。”
“都散了吧,散了吧。”
听到这话,后面排着的队伍一片唏嘘。只好散开。
而手上买着黄纸,也不藏着掖着。而是自发的一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刻四面八方皆如同一条长龙般朝着驿站外走去。
而驿站外的一处空地上,早就平平整整放置好昨日遭袭的尸体。
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昨夜被冷风吹了一夜,都有些凉了。
到了这处,哭嚎声多了不少。有母亲跪在婴儿的尸体面前,眼泪像是水花一样落下来。
很快就有黑虎卫上去拉拽,到了焚烧尸体的时间了。
随着巡逻的黑虎队将活人和死人隔开,现场的氛围逐渐变得肃穆。
众人安静无声地看着熊熊火焰吞没了尸体,在天空滚起浓浓的黑烟。
有人将黄纸抛到空中,打着卷的黄纸落进火中,被迅速烧成黑灰。
有人喃喃自语,想要求死去的亲人,来年投个好胎。
而在人群的后方,身穿着盔甲面带着疲惫的黄忠彪,看着尸体大致焚烧完后,对着旁边的千户吩咐。
“都处理干净了,就出发吧。”
“多派队人看好,别漏了哪个。”
“是,大人!”
同样身穿盔甲的千户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叫住旁边的小兵,让他们组织人手。
这处驿站的阵法消失,此处已不安全,生恐有妖兽回潮。
现在所有存活的人都需要前往下一处安全的驿站,由黑虎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为止。
随着有条不紊的进行,被通知们的人们也很快收拾好行李,短短几个时辰。浩浩荡荡的队伍,被军队包围在中间,踏上了路途。
而在数千里外,沉寂已久的云州关口,终于有密报来临。
和青州震龙关的名字不同,云州取名,向来风雅。
就连关口的外墙也多贴了一层白玉,故取名玉门关。玉门关的将军一向喜欢坐在书房内喝酒。
这会正品着酒,就收到从京城那头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暗信。
穿着白盔,肩上系着白袍的年轻将军一看,顿时一乐。
直接拍案而起。
“总算来了!走!随我去点兵!”
封门数日的玉门关,在午后的秋露中,缓缓打开,一同涌出的是身穿红甲的士兵。
云州的异动,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发生着。
而在虎穴内,没有得到任何松绑的猴王挣扎在地上扭动。
这会虎王和黑纹虎出去嘻耍,洞穴内只剩猴子和陆生。
经过一晚上,靠着妖兽强大的自愈能力,猴王的伤口已经止血。
不过随着一晚上的思考,它也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这些妖兽,不讲武德!
我都将我的秘密说透了,说好的合作,为何不给我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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