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紫袍体型修长的男人,漫着散漫的步伐,一步步接近大堂中的那桌人。
是他?
一时之间,分居两桌的三个人同时紧张了起来,李学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浓郁带着回甘的茶水,压住心悸。
就在此人靠近刘泽如、毛天亮桌子只差一步之时,李学山能清晰看到两个人的身体有不同寻常的紧绷,脑袋也不由自主的转向那人。
沉不住气。
李学山内心叹息,如此表现,岂不是被对方看出了端倪?
先露了怯。
而就在三人没有想到的情况下,隔壁一桌喝得醉眼朦胧的士兵,突然伸手抓住了紫衣男人的衣䙓。
“你、对……呃”士兵打了一个酒嗝,头往前一伸,差点摔倒,幸亏紫衣男人扶住。
“官爷,可要小心点。”
“呃、你还挺识相的,就你给爷结账……到时候爷放了你一条生路。”
“官爷……要放我一条生路?”
陆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喝得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醉鬼,挣扎了一下,自己坐到桌上。
摇摇晃晃的手指指着自己,“对,没错……快把银子掏出来,我就瞧好你这身衣服,肯定贵的很,这点闲钱。”
说话间,醉鬼示威的掏了掏腰间挂着的军刀。
这副作态看着旁边的两个人火气蹭蹭蹭的上,猛砸手中酒杯:“欺人太甚!”
正要上前帮忙,却看见陆生只是微微一笑,竟掏出了几两碎银放到桌上。
“……他,定然不是。”
刚抬起屁股的毛天亮,眼神扫过一丝憋屈,但心中也明白,如今这城里面,这些到处撒泼的士兵,对平民还真有深杀处置的大权。
这人做的没有错处,只是没有血性。
毛天亮失望的叹气,听着旁边低哑的男声传来。
“这些银子,就当买了……”
“你的命。”
嗯?!
毛天亮寒毛一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猛的扭头看去。
只看见身边一节飘荡在空中的衣䙓划过,只见男人径直的穿过过道,踏着散漫的步伐上了二楼。
而旁边的醉鬼则是瞧着银子笑开了花,对着同伴炫耀:“我就说这顿我请你,你看……这不就来了个肥羊,呃、我们再喝几杯,再去敲一笔。”
“呃,快喝!今晚我请客!”
一阵清脆的碰杯声,两个昏昏厄厄的醉鬼,酒都倒进了鼻孔中。
又一次对碰,一人彭得趴下,头枕在桌上,一副睡去的模样。
“哈哈哈,这就撑不住了,你不行啊,刘大!”同伴嘲笑的拍了拍醉鬼的脑袋,下一秒眼睛一翻也昏死了过去。
一声咣当酒杯摔碎在地,沾满着酒液的地板,发出醇香的气息
刘泽如注意到毛天亮,一直侧头看着旁边,不由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时候:“你看什么?没想到刚才过去的,不是接头的。天亮,你说时间都快到了,那人怎么还不来。”
“我……”毛天亮愣了一下,才将视线收回,有些不在神的说:“刘兄,你说这两人是真的醉了吗?”
“……”刘泽如表情怪异,点了点头,“天亮,你莫不是等烦了,要不加个菜。”
“……没事,是我多想。”
而就在两人闲谈时,二楼的楼梯边上,李学山握紧茶杯,看着悠然入座的陆生。
“怎么不多加副筷子,不欢迎我?”
陆生扫过桌上,黄褐色的桌面仅仅放着一壶茶水和一碟花生,和楼下的对比起来实在有些空伐。
对面的李学山,这才露出苦涩的微笑。
“阁下说笑了。在下还以为隐藏的够好——竟没想到阁下,一眼洞察。”
“这倒不至于”陆生伸手拿起一颗花生米,正要放入嘴边就突然停下。
差点忘了,人体可不能消化。
随手将花生米放到桌上,而对面的李学山脑子却是疯狂转动,深思陆生作出此举的目的。
试探性的问道:“在下是带着诚意来的,绝无要害阁下的想法。”
陆生挑眉,“你目前也没这个本事。”
“我的时间很赶,话就不多聊了。”
陆生从手指上摘下一个戒指,黑褐色的戒指滚动着落到李学山面前。
李学山犹豫几下,伸手拿住,神识一探。入眼的是规规整整,装备齐全的武器、盔甲、仗炮……
上百件由精铁造成的盔甲,完全可以拉出一只队伍。有这些东西,出逃的机率能足足拉高两层!
李学山抓着戒指的手都有些颤抖,猛的抬头看向陆生。
“阁下,所欲何为?!”
“我想要的——就是你们目前要做的。”
陆生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花生米,“李学山,局面越是混乱,你们才有出逃的可能,可别浪费了我的东西。”
“这盘东西就当是报酬,下次见。”陆生说完,大摇大摆的端着花生米就走进了一处包厢。
只留下坐在原地上心神不宁的李学山,被一语道破了名字,他自感这些年隐藏的极好,普普通通,根本没人留意。
若不是临危受命,李学山本该是跟随李将军撤退。
“他又怎会知晓我?”
李学山思维进入了待滞,左右想不通便只好收戒指,匆匆的下了楼,穿过过道时,快速对着两个人的桌子敲了敲。
两人面面相觑,快步跟上。
“李兄?!现在走?那人还没来呢。”
“来过了。”
“什么?!他何时来过?!”
乍的一听两个人齐刷刷的愣住,快步跟上李学山,追问:“我们从未见过有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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