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仿佛落叶稍黄,弹指而过。
一个月后。
地上裸露的尸体,再也没有人焚烧掩埋。遍地四野,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
灰毛的秃鹫群壮大了一圈,无精打采的在尸体上歇息。
秃鹫旁边躺着的一个伤员,不时的伸手,抚摸着秃鹫的灰毛。在它正舒服的时候,突然紧紧掐住了它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
“呱呱呜!!”
秃鹫疯狂扑腾,尖锐的叫声,引起旁边坐着休息的一个士兵。
他疲乏的抬眼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看着秃鹫逐渐窒息,迈入死亡。
盔甲遍布着裂痕,发丝带着灰尘,结块成一缕一缕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有这力气,还不如省点,多活几炷香。”
声音一路落到抓着秃鹫脖子士兵的耳朵,他几乎被血糊住,难得睁开一条缝的眼睛。
“老子,今个要死了,你还不准我带走一个。”
男人说句话便要喘息歇息一会,能看到他黄褐色的脖子上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正絮絮的流着血,运气好没有割破气管。
他能逐渐感受到从脚开始,慢慢的蔓延到腹部,逐渐冰冷。
他血茫茫的看着天,喘了几口气,粗粗的问道:“这混账日子,啥时候才能结束。”
“谁说的准,我就盼着在死前能看见。”
男人笑了一声,粗喘了一口气。
“那到时候,用你的眼,睛帮我瞧瞧。”
“行,我可不白干活,老狗,你那藏着掖着那好东西,可得给我瞧瞧。”
带着一丝调侃的话,坐在石头上,捂住腹部老大一个洞的男人,见对方半天不应,转头瞧了一眼。
“说话不起劲,死的倒是快。老狗啊,我还不知道你名呢。你那好东西我也瞧不见了。”
“你说这什么世道,没讨过老婆。死的这么早,多赔啊。”
男人依然絮絮叨叨的讲着,渐渐的他也感觉自己冷了些,打了个冷颤,随手扯起旁边一块破布挡住了洞口。
“这穿堂风够凉的。”
“老狗啊,我这对招子跟你一样没用。”
“我跟你说,昨日那新来的将军,长得那叫个俊俏,我瞧着,怎么不长在我的脸上。”
“唉,不中用啊,这不中用。你猜咋的,他还死在我两个前头。”
男人挪了挪屁股,缓缓躺下,枕着旁边不知是同伴还是敌人,冷硬的盔甲上。
“老狗啊,我也瞧不见了。
“唉,冷啊……”
意识逐渐消散,模糊的耳朵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马蹄声。
心中划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充满着后悔。
早知道省点力气说话,老狗你坑死我。
“将军,都死了。”
“去下一处。”
“是!”
奔腾的马蹄声再度远去,受惊的秃鹫重新落到地上,歪着脑袋看着远去的军队。
当折返的军队再次落过此地,后面的队伍已经扩大了不少,面色麻木,混混沌沌的凡人,和被搀扶着行走的士兵。
待天色暗下,他们才赶到了大本营。
统一穿着绿衣的医师匆匆将伤员搜刮,各自带到帐篷内,为其施展手段医治。
而在其中的一处帐篷内,脸上多了一条长疤,胸口插满着绷带,此刻止不住的血往外,面容秀美的女人,唇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面色痛苦,似乎做着噩梦。
“不!爹!娘!”
“不是我家的错……血、好多的血”
这时一块微冷的手帕,贴近了她滚烫的额头,张清媛瞬间被惊醒,眼中划过一丝狠意,迅速扣住上方的手腕。
等眼睛一眨,认清了上方的人,歉意的松开手。
“抱歉……陈老。”
面子微白,脸上皱纹层层叠叠的,带着一股明显疲惫的陈医师,稍稍叹息了一声,把手帕放在她滚烫的额头。
“张姑娘,我给你多开一剂安神散。”
“…多谢陈老。”张清媛愣了一下,露出感谢的眼神。
随后她又赶紧追问:“先生可有回来?”
“他?他这会儿忙着呢。”
陈医师说到这,憔悴的脸上难得恢复一丝神采。
而在帐篷外,刚带兵回来的陆生,拍了拍马头,翻身下了马。
身上厚重的盔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落地甚至还扬起了一丝灰尘。
守在帐篷,外的士兵同步的低下头。
“统领!”
“统领!”
陆生点头,拉开了帐篷帘子,一抬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的张清媛。
看着她面色苍白如雪的样子,心中稍稍担忧。
“怎么样?”
陈大夫摇了摇头,将旁边的滚烫药壶提起。
“这一剑捅穿了她的心脉,怕是以后再也不能修炼,只能沦为凡人。”
夹杂着叹息的话,落在路上,耳边。他叹了一口气。
沉默的走到张清媛的床前。
“先生!”
张清媛,对自己的伤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一手拽住了陆生的手,将它上下扫了一遍,竟然没有身上多了十几个秃噜,顿时松了一口气。
先生救他,自己捅了十几件。张清媛那时发誓,就算是用命也得还这恩情。
她一剑刺穿了是赤红军统领的胸膛。
索性除了一些小商局势,并没有因他而失措。张清媛心中松了一口气。
最后抬起头,认真的望着陆生。拉开被子似乎想下来,赶紧被陈医师一手按回了床上。
陈医师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还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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