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老李这眉头就扬了起来,但是声音却放得很轻,轻到只有一个牌桌上的几个老头,老太能从码牌声的间隙里,听到些片段。
“那天我家小琳回家说要参加秘境探险,我那时心想,家里出了个卡师娃,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秘境探险有风险,但是学校组织的去看看,也不错嘛。
这作为履历上的经验,以后就算是想到卡师协会,还是咱们市政厅去应聘一份文职工作,那都是面上有光的事情。
接着我就问了,‘是有哪些人参加哇。’
我那孙女说了‘是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人,还有一些外地卡师。’
我这听到外地卡师,就觉得不对哇。
要是换了别的地方,你说这外来卡师和非外来卡师,哪有什么不一样。
他想来就来,秘境想进就进,咱也管不到他,你们说对不对?
但,咱是在津海哇,咱们津海这小弟地方和别的地界可不一样,咱们头顶……”
李老头抬眉望了眼头顶,发现是天花板,这灯泡大白天的开得噌亮,老头子看了直晃眼,移开了视线,眼里还三色花到处开呢。
“快说呀,别听,这话说一半,等等牌运要没掉的哇。”
做上家的徐老太斜了他一眼,这李老头总这样,神神叨叨的。
李老头也不拖延,闭上眼,等到眼里的三色花开罢,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比之前更小,几个老头老太们只得把身体往前倾,才能听得见李老头的声音。
“咱津海这地界,头顶是有妈祖娘娘的。
妈祖娘娘疼惜咱们津海人呢,要是有外地人大肆抢夺咱们津海的秘境资源,那妈祖娘娘是要惩罚那些外地人的。
你看这次秘境,外地人进去了,能有几个出来的?
还有我听说啊……”
这下他的声音真的和蚊子声差不了多少了,细细索索,
“好多年前,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啊,那一年妈祖秘境开启,京市来了好多大人物。
那时候,我们这些津海本地人穷哇,有本事的卡师也没几个,个个就在家里带着,从窗户开条小缝,偷偷地看。
那些外地人个个穿得神气十足。
那时候我们也就穿些麻布衣服,我娘一件棉布衣裳,也就三五年从柜子里请出来,穿上那么一次,就得锁柜子里头,宝贝得很。
那些人穿得什么啊?
丝绸,那用魔兽灵雪蚕产的丝织成的布,好看不说,冬暖夏凉,现在那价格也是老贵了,我这辈子都不敢肖想。
那些人就穿着那种贵重的衣服,还每天一换,都不重样的。
只是这些个人,以前咱们哪懂什么啊,都叫他们贵人。
他们那么贵气,可不得是贵人吗?
可是啊,这些个贵人,可真不是人。”
说到这里,李老头只觉得双眼干涩,眨巴眨巴眼睛,在另外三个老爷老太的注视下,才悻悻继续讲:
“这些个贵人啊,来津海的第一天,就把咱们十里八乡最美的人,娇燕儿姐姐给害了啊。
我那时小不懂事,半夜又喜欢起夜。
就在一个晚上,其实也不算晚上,就是一个清早,我起了个大早,一泡尿憋在身上,着急忙慌冲去茅房。
你想怎么着?
村口的大牌匾上,挂着娇燕儿姐姐的脑袋,下面的身体空了个大洞,从这头能望到那头。
我爷爷从屋里追出来,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捞进屋里。
我那泡尿,愣是好几天没尿出来。
我那时候哪懂什么事死啊,我就是被吓着了。
要知道娇燕儿姐姐她前几天还给了颗糖吃,那时候的糖啊,金贵得狠嘞。
之后,咱家就关紧了门,不让咱偷看路过的贵人了。
咱爷不去村口泡茶,咱奶不去村尾洗衣,爹爹每天抹黑出门,娘也不开火做饭。
我那时候小哇,我哪懂什么,就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终于有一天,村口的大锣敲得乒乓作响。
咱爷奶爹娘一把推开门,带着咱冲到村口,压着咱的头,跪地就拜。
咱记得老清楚了,他们嘴里念的是‘妈祖娘娘’的好!
那些贵人们,咱再也没见着过。
问阿娘,阿娘只说,妈祖娘娘看不惯这些个腌臜玩意儿,给收走了。
要我做个乖儿,要我敬着,供着妈祖娘娘。
现在我家里也还供着妈祖娘娘的排位呢!”
徐老太不是津海本地人,刚来的时候也不清楚妈祖娘娘是哪位真神,因为祭拜的事情,和夫家也有过好些摩擦。
后来她也就想着,拜就拜吧。
先敬娘娘,再敬五脏,也就是改善生活了。
李老头对家的刘老太倒是若有所思,说道:
“那时候,我可能比你还小那么一点,我记不得事了,我只记得我从小娘就告诉我,善恶有报。
咱普通人,没卡师那实力,好在有妈祖娘娘在天上看着,那些做了恶的一个都逃不了。”
李老头下家的陈老头还没开口说话,黄鹂一样清脆的嗓音,在嘈杂的麻将馆里格外清晰,
“老爷,老太们该回家吃饭啦,吃完咱再继续搓。”
陈老头把码好的牌一推,双手撑着拍桌,颤颤巍巍地起身,说道:
“老李,你家孙女都来叫了,我也先回家吃饭,咱们饭后再战。”
李芳琳站在麻将馆门口,逆光里,脸上的根根绒毛温软可爱,长相算不上多美,但是周正又阳光,性格也好。
老爷老太们会看人,总偷着说,要是谁家娶到了这样的媳妇,一定是有福的。
李老头三步两步走到麻将馆门口,李芳琳自然地扶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腕,只觉得凉的很,马上关切地说道:
“爷爷以后你打麻将的时候啊,还是把家里的那件小夹袄带上,麻将馆里面凉。
要是你觉得穿了不好看了,以后出门前,我给你装个小热水袋,你要是打到一半凉了,就让麻将馆的马阿婆给你换些热水进去。”
李老头点了点头,“好。”
李芳琳一愣,她爷爷往常总把自己当硬汉,觉得这些个东西娘们唧唧地,好说歹说都不管用。
今天竟然是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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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室内,放眼所能看到全都是红木。
红木地板,红木沙发,红木茶几,红木置物架,上头的笔架摆设也都是红木。
一个雕着麒麟顶珠,一个雕着福禄寿喜。
逢鲤一进到这个屋里就睁开了眼,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按赵玄易的意思布置的,但他只能说,这间屋子确实是品味“非凡”。
赵玄易明显对这个屋子也不怎么熟悉,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在茶桌下摸索了半天,没找出茶具。
干脆也不整那些有的没的,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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