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墨渲染了天空,好在有圆月倾泻下银色的光线,照亮情人约会的小路,还有微风轻摇下花圃中的各色花儿。
今晚的月色柔媚入骨,微醺的情绪里还浸润着一点清凉。若是此时还单身,会不会辜负如此美妙的夜色?
一个身娇俏的身影,正在窗下角落里踌躇。她望着窗子上映衬出男子剪影,一会揉搓双手、一会脚尖搓地面,她为何如此犹豫?
此人正是来见情郎的崔狸。
她想后日便完婚,只是不知王希行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急切。怎么说才最好呢?
‘啪’的一声轻响,窗内蜡烛爆了一个灯花。
很轻的声响,也使得崔狸一惊。她心如撞鹿、脸儿含春,如同第一次与男子约会。
“进来吧,不停的搓脚,也不怕弄坏了鞋子?”
其实王希行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故意不出声而已。
崔狸心中骂一声:“小坏蛋,听到了还故作不知!”
没等她进门,王希行便已迎了出来。
“崔狸,我们一起赏月吧。”
“嗯。”
王希行看上去足有二十岁,身高超过崔狸一头有余,更显得崔狸小鸟依人。
没等王希行伸手,崔狸已经乖巧地将柔夷塞进他大手中。崔狸特别喜欢自己小手被他大手包着的感觉,似乎大手里便是她的全部世界。
王希行一侧脸儿,半笑不笑含着笑。
“是后天办婚事么?”
崔狸瞪大眼睛看着情郎,难道他是神仙?怎会知晓自己的心思?
“你如何能猜到?”
王希行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傻,昨晚那个时你说的呀?一晚就不记得了?”
一句话将崔狸羞臊的不行,那个酥麻入骨的时刻……自己说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崔狸撒娇道:“都是你弄得……人家都不记得了嘛!”
王希行扯过她另一只手,一板一眼说道:“这还犹豫什么?办了吧。要不我在这院子里,对你名声不好。”
崔狸当然高兴死了,垫着脚尖好好亲吻王希行几下,然后拉着他便往自己屋里跑。
“怎么啦?……你……太急了吧……”
王希行还以为崔狸要那个。
两人踏进崔狸闺房,只见丫鬟正陪风儿玩耍。
崔狸道:“风儿过来,给爹爹叩头!”
王希行忽然一晃神,自己不过十五岁而已,忽然当人家爹爹,有点不知所措了。
“风儿给爹爹叩头……”
风儿已经在崔狸的扶持下跪在面前。在他眼中,自己爹爹与别人的爹爹没什么两样,只是好久没回家而已。
王希行慌忙上前搀扶。
“爹爹……”
风儿起身便抱住王希行双腿。
王希行心一软,蹲下身子将风儿揽在怀里。
风儿太惹人爱了,软嘟嘟的小嘴在王希行脸上亲了一下,随即抱住他脖颈再也不肯放开。
崔狸当然心花怒放,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反正是数不过来了!
王希行抱了风儿玩乐好一会,崔狸上前一步,“风儿,爹爹要去休息,还是让娘抱吧。”
风儿很是乖巧,尽管恋恋不舍,还是回到娘亲怀抱。他在怀里掏了几下,拿出一块花生糖递过来,嘟嘟小嘴说道:“爹爹,这个可甜了。爹爹吃啊……”
花生糖明显是他最宝贝的东西,王希行也很珍惜的接过来,说道:“好儿子。”
看看风儿,再看看王希行,崔狸眼中已经湿润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守在这一对大小男人身边,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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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狸上午要去医馆出诊,午时便带着几个徒弟、丫鬟去采购婚庆物事。
等他傍晚回到家中,却不见了王希行踪影。崔狸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之感,难道王希行出走与刘菀菀有关?
崔狸心里一阵发慌,走路也开始磕磕绊绊。他会离开我么?……不会的!有没有意外?……不会的!
一遍遍的自问自答,一次次的自信逐渐流逝,崔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几日她听到刘菀菀入狱的消息,回家从不敢吐露半个字。到头来还是没瞒住。
果然被她猜到了,桌案上有一封信,正是王希行的笔迹。
双手拿起信笺,忙闭上双眼。上面会写什么?会是辞离么?
崔狸心中挣扎了好久,才敢张开双目。信笺在手中颤抖、墨迹虽干,墨香犹在。
写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
崔狸:
菀菀入狱你早就知晓了是么?为何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放不下她,她若不好我岂能独乐?
我想办法去救她,若一切顺利,安顿好我便回来与你成婚。若有意外,请勿念!
王希行
崔狸泪水瞬间喷出,几乎溅到信笺。她一把将信笺扯个稀巴烂摔在桌案上,愤然嘶喊着:“刘菀菀——你不能放了我夫君么……明日我们就要成婚了呀……”
崔狸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此刻她丝毫不怨王希行,只怨怼该死的刘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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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行下午去附近小店沽酒。
店家见有提着酒瓶的顾客,忙热情招呼道:“客官,本店专营白矾楼的眉寿与和旨,您看……”
他边说话边打开酒桶盖,低头一看便傻了眼,两个酒桶都只剩了少半下。
汉族茶酒文化源远流长,其中‘茶要半、酒要满。’一直是基本要求。
脚店绝不可以半桶以下沽酒,否则便是瞧不起人。特殊情况下,只可以给吃白食的人沽酒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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