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中间还派人去找孙承宗了，请孙阁老出面弹压乱军。rn 祖大寿可没有，人家直接任凭军士裹挟，要不是被孙承宗带兵拦路劝说，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即使是这样，这回祖大寿突然翻车后，王承胤他们也被军部解除了兵权。接替他们的军头们，要么是禁军悍将，要么是四川贵州湖广来的南蛮子，祖大寿那厮真是该死！rn 害老子们遭罪！rn 这个时候的王承胤还声名不显，他载入史册的时间是崇祯十七年。崇祯十七年，王承胤总兵宣府。李自成大军围困宁武关后，周遇吉向各路友军求援，无人来援。周遇吉壮烈殉国后，王承胤与大同总兵姜镶不战而降，两人降表于同夜送抵宁武关。一片石后，王承胤被刘宗敏处决，姜镶则杀死顺政权大同防御使张天琳降清，之后再次叛清，为部将杨振威灭门。rn 这回军部王承胤的任用级别还是不低的，发往河南巡抚李养正手下为参将。结合朝廷的方略来看，起码洛阳附近包括虎牢关在内的屯田兵有一相当部分归他管了，随便一两万兵，不过王承胤不太乐意，直到李养正许诺在河北给他找个位置，才嘟嘟囔囔整顿操练屯田兵去了。rn 当然，前提是有战功。rn 不过祖大寿这次多半是寄了，山西战场可不是辽东，缩在城里吃饭睡觉，建奴来了像模像样的放几炮就行。缩在城里不出去或者观望不进，三省总督杨鹤恐怕就不会那么温柔的三番五次的派人来催你出兵了。人家手下云集了三省八镇的几十万兵马，骄兵悍将奸臣无数。rn 想灭了你祖大寿手下的四千辽兵，如去一毫毛耳。rn 从这次的邸报来看，圣人中兴大明的愿望是非常强烈的。rn ……rn 崇祯三年四月十五日，在安排好一摊子事情后，李师道率一万八千人踏上了去往洛阳的道路。数日之前，南阳府君丘牧终于也接到了布政使的命令，令其负责供军，与李师道通力合作，搞好后勤工作，为讨伐高迎祥出力。rn 南阳本有的四千卫军都被李师道拉上了战场，防止这些家伙在家里搞事。参将何进韬担任兵马留后，领一千战兵守家，之前招募的六千新兵继续集训，也归何进韬负责管理。新旧一起算上，何进韬手下就有了七千人马，加上府君的捕快、班吏、民夫，守家应是没问题。rn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王小姐，请回吧。”rn 驿外，桃花盛开，李师道折下一枝，递给王思懿。rn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rn 王小姐默默接下，微笑着叮嘱道：“闯王凶顽，革贼也很残暴，听说见官从来不留活口，切切小心。到了洛阳，记得来信，报平安。”rn “嗯嗯，等某战胜归来，就派兵送你们一家人去济南，跟王道台团聚。”rn 老狗复出了，短暂的相处即将走到尽头。rn “赵侍剑，李定国，过来。”rn 叫来两个班长，李师道认真说道：“定国，你今年才十岁，好好跟张推官念书，武功兵法也不能落下，听何进韬的话。还有侍剑，小满一过，你就十六了，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小儿都的七百多个孤儿，小的才五六岁，还有一些病儿，日常要多留心。最后，河南的流氓多，达官显贵当中也多有淫贼，你长得这么美貌，难免被人惦记，没事不要去城里乱逛。”rn 赵侍剑但笑不语。rn “张老弟，我走以后的日子，多照看一下。”跟张云飞干了一碗酒，李师道如是说。rn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放心就是，南阳的牛鬼蛇神，老弟都晓得是哪些。谁轻薄赵姑娘她们，老弟就爆了他的狗头。”张云飞呵呵一笑，这些日子，他也跟赵侍剑她们熟悉了，早已当成了妹妹看待，就像对李十音一样。刚来南阳的时候，不是没有豪强想把李十音强买为床奴，圈养起来日常挞伐。不过当一个富商被张云飞的王恭厂喷子爆头后，类似事件就没有了。rn “走了，大伙儿这就回去吧。”rn 李师道翻身上马，跟王小姐招手作别。rn 河南大地如今充满了战争来临的恐慌紧张感，急需一场胜利积聚民心。rn 南阳军驻地在数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那一带就是对抗各路魔头的真正前线了。rn 早点过去，可以尽快熟悉环境。rn 南阳到洛阳不算远，只不过因为驻地在荥阳，所以多了几十里路程。rn 直线行军八天后，吴少诚率骡骑军先头进入仲英镇。这是一个有数千人定居的小镇，主要依靠附近的几座铁矿为生，镇上居民大多是矿工及其家属，还有一少部分居民在码头港口上做力棒。仲英镇规模不大，但因为是这段黄河防线上的一个重要支点，加上漕运过境，以及拥有贵重的铁矿场，所以防御设施十分完善，原本就有几百洛阳士兵长驻防守。河南参将陈永福的部队和属于另外几个军团番号的机动马步军也以此为大本营，集训、补给、整军，随时可以出动。rn 河南巡抚李养正陪同李师道到了军营，办完交接手续后，就乘坐马车离开。如陈永福这种机动兵团都有自己的独立军营，此刻全营士兵都集中在校场上，由原先的指挥官陈永福参将陪着李师道巡视队伍。rn 河南军队，因为地处中原，一直都不缺钱，光是南阳、伊阙、新安、开封、商丘、郑州、信阳、新乡这些州府，产出就很惊人。明末哗变闹饷的军队很多，河南一次都没闹过，装备也在其他各省普通部队之上。同样也因为身处国家腹心，三百年不习军事，军队废得很。rn 历史上崇祯后期，朝廷首置河南总兵，就是因为张任学使不动这帮娇生惯养的大爷，以至于上表朱由检诉苦。杨文岳总督中原的时候，河南各地军队无动于衷，任凭上官被打死。rn 傅宗龙、汪文言、孙传庭……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被河南军队坑死的督抚总兵参将不是三个两个。孙传庭从潼关入豫剿匪的时候，也知道河南军队的习性，干脆让这帮废物搞后勤，结果怎么着，前线吃紧，后方紧吃。陕西人在前面玩命，河南兵在后面喝酒吃肉睡觉。rn 数万大军，没有一支部队按照孙传庭的命令充当辅兵向前线运输粮草。rn 李自成围攻开封的时候，巡抚四处呼叫援兵，大伙儿充耳不闻，任凭巡抚被打死。左良玉在河南战场剿匪的那些日子，几次险些被这些人坑死，得亏是辽东来的老油条子，被友军坑习惯了。每次都有心理准备，才能死里逃生，到后面直接不出兵了。你们不上，那我也不上，大家就都等着呗。rn 河南巡抚李养正跟这些军头士兵也斗智斗勇两年多了，没有任何办法。rn 这回李师道过来，便干脆直接把陈永福的部队交给李师道指挥。现在李师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支队伍，三千多号人站得歪歪扭扭的，没一个挺直身体。好几个老军头瞄着李师道的目光很不善，明目张胆地从头到脚打量他。rn 若非李师道是李养正陪过来的，临走还很直接了当的骂了这些军头一顿，或许他们就要说话挑衅了。而站在旁边的陈永福一脸憨笑，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他膀大腰圆，比李师道要胖出整整一圈，乍眼看过去就像一头人立的毛熊。作为参将，留在洛阳城内肯定没问题，但是陈永福曾经犯过事，因此被贬来小镇当守备。rn 面对这个似曾相识的下马威，李师道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只不过他当初还是小角色，最多旁观甘肃老兵闹事而已。李师道笑了一声，背着双手在点兵台上来回踱步：“陈将军，你这些兵带得挺有意思啊。”rn 陈永福咧开大嘴，搓着双手，呵呵笑道：“一帮混账，除了会打仗，其它的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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