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拉几的实在是看不清,但从里面房子里的拉着厚厚窗帘的窗子外面,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密集的脚步声,看来楼里面还是有鬼子的巡逻队。这幢房子里的守卫是如此的森严,外面已是如此,里面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看来是不允许自己到处晃荡了。必须得尽快走人,不然天一亮,想走那是没可能了。
入宝山空手而归,似乎不符合他的规矩,这个规矩是从哪来的?他是记不清了,但总感觉自己那么辛苦做了半天老鼠,不弄点东西回去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别的房子不能去了,只能在这内部解决罗。
杨润便是悄悄地朝那张床摸了过去,他很干脆,掀开蚊帐,对着那有气息的地方按了下去,然后狠狠地一扭,咯嚓一响,没气了。很顺利,从手感上看,这个鬼子很瘦很干,不像是那什么前田治。他曾在很远的地方瞄过他几眼,可是一个又肥又大的矮胖子呀,绝对不是他!
本来他就有心理准备,这里黑灯暗火,静荫荫的,想必这床上睡着的也不会是什么大官,太过寂静,不合常理。在他的印象中,高官睡觉也会是很热闹的,至少会有人守着,床上还有人陪着嘛。看来这个寂寞的鬼子军官最多也就是小秘、老秘之类的,军衔顶笼也就是中佐、大佐级别。他是抱着有总好过没有的心情,要赚点加班费过来扭脖子的,但一旦得手,心里还是会有点失望的。
现在脖子是扭了,但自己在阴沟里钻了半天,这么的辛苦,才扭了那么一个小脖子,算起来这回是亏大了。他是很生气,心里恨恨:“不行!老子这么辛苦,就这样走人?不干!得想个法子恶心恶心这帮小鬼子才行”怎么去恶心他们?硬打?不行,这屋子到处是鬼,打出去肯定是人家恶心自己,而不是自己恶心人家。那怎么办,本钱怎么都得弄回来呀?杨润有点烦恼,转念了一会,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听说小鬼子最怕人家割头,我何不”至于这个是听谁说的,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鬼叫自己失了忆呀。
说干就干,感觉床边有一个衣架,衣架里挂着一套军服,也挂着一把军刀,他上前把军刀摸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抽了出来,军刀出鞘,冷光闪闪,满室皆寒,他打了个冷颤,暗赞:“好刀!他奶奶的,小鬼子的制造业就是好。随便一把也是难得,就这寒光就够碜人,也不知是真好还是假好?”
他赶紧试刀,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把刀架在瘦脖子上,稍稍一用力,那脖子竟然无声无息地从那干瘦的躯干里脱落下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真它好刀!杨润心里赞叹。他顺手把衣架上的军服扯了过来,把脑袋上的血迹用被子抹干抹净,然后用军服一包,打了个结,别在腰里。这个脑袋必须带走,这样明天鬼子们发现了房子里面的这个无头尸体,表情肯定会很精彩的。当然这刀刀是绝对不能放过,那么的锋利,带出去说不定能卖很多钱。
他是想摸把枪出去的,但就不知道这干瘦鬼子把枪搁到哪了?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天色不早了,应该是凌晨二三点了吧,必须尽快走人,再迟就完蛋了。
他伏在窗边观察着,暴雨在持续下着,外面的鬼子哨兵都很模糊,但鬼子们的游动哨依然很顽固不化地在荡来荡去,一点也不见懈怠。等了好几趟,才出现了两边的真空,就瞅着这空档,杨润迅速打开窗门,把自己吊在窗台上,再用头把窗户拱了回去,然后趁着天空中的一声暴雷响起,在那强烈的声音遮掩下,他跳了下来。
很幸运,没有惊动鬼子。他极快地缩进沙井,再把沙井盖盖上。支管管道里现在已是充满了水,退回去的路是更难了。有几处甚至都没了顶,还得潜水。幸好这一段不太长,勉强撑得过来。
回到主管道,这里的水也是几乎是浸满了,上面的空间最多也就剩余十公分左右,真的是很难走。到了离河边那一段,更是糟糕,那水把管道全部泡满,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这段管沟离河面尚有一百米距离,水上功夫再好也潜不过去呀。
杨润有点心怯,便想另寻退路,他找了个沙井想爬上去,但在井盖下面,便能听到上边频密的脚步声,上面应该有一堆鬼子,看来更不可行,上去就撞人家枪口罗。沿途的几个沙井口都是如此,上面都有鬼子在走动,根本没一点机会。
看来还得乖乖地沿路返回。他回忆了一下,感觉中间似乎有一个小沙井,勉强可以透个气,能不能潜到那里就难说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冒险试试了。留在这里只是等死,不能不再等了!杨润深吸了口气,然后奋勇地潜了下去,拚命划拉着,时不时用手在上面摸来摸去。
正在感觉到胸肺欲裂支撑不住的时候,手上方是空了一空,他迅速地探出头,鼻子伸了出去,大口呼吸,上面的雨水不断地流了下来,这回是没有难受的感觉,而是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休息了一轮,喘足了气,杨润再奋力下潜,往前游去。这一段距离稍短,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在河面上把头探了出来。两岸上依然站满了鬼了兵,但这个天气下,他们的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清水里面露出来的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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