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身跨步而入,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后方有四个仆从模样的人,侍立一旁,凶神恶煞地瞪着周围之人。
包元乾看得直皱眉,心道又是哪里来的浅水王八?排场这么大?
“范同?”
姜为看着来人,眉头微皱,面露不快。
那范同生的贼眉鼠眼,装腔作势折扇一展,哼道:“区区典吏敢直呼本官名讳?大明律背熟没?”
官大一级压死人,姜为理亏,只得拱手一拜。
包元乾见姜为这般模样,听他说起范同这名字,便想起往日他与自己说及的,那个姚听宣的表弟走后门当了个从八品知事。
人如其名,饭桶一个,饭量比能量大,结结实实的庸才。这芝麻绿豆大点的官,给这王八装的。
那范同扇了扇,起身对老鸨笑道:“老鸨子,我问你话呢。那头牌小蓝今日可得空?”
“啊...这这...”
老鸨手里刚拎着姜为的三十两银子,见有人来问,满脸为难尴尬看了看姜为二人,不敢正视范同。
“我家老爷问你话呢!支支吾吾作甚!?”一旁一壮实家丁瞪眼喝道。
那老鸨惊地浑身激灵,赶忙陪笑道:“范大人.....这...方才这姜大...姜典吏已经付了我三十两银子了...这..不太好吧?”
那范同动了动嘴角鼠须,“哼,三十两.....今日我给你五十两,只买小蓝一夜。”他说罢得意洋洋的,一副暴发户模样。
老鸨子心头一动,五十两.....一夜?!
这小蓝虽说色艺双绝可也远远值不上五十两一夜啊,三十两尚能买断很长段时间。
这范同显然花了大价钱啊,一掷千金般阔气。
老鸨子有些尴尬....看了看手中的三十两。
姜为与包元乾一听,心中有些惊诧,五十两?只为一夜?
这范同好大的本事!就算是他表哥,四品参议姚听宣也不可能随手一抛便是五十两银子去买一夜风流。
在这个时代,五十两银子是一个基层公务员三年的工资,他就算是一个八品官,又能有多少钱?
况且在这明初,你若不是勋贵武将集团的人,想靠做官敛财,恐怕....不是这么容易。
包元乾心道你小子也去打劫了是吧?八品官五十两银子眨也不眨。
姜为最为疑惑,同在一个衙门办公,他印象里的范同可没这么阔绰。
虽然他觊觎小蓝许久了,若是有这个钱,早便来了,也不会等到今日跑来一掷千金。
有问题....
那范同起身笑呵呵地走来,将老鸨子手里的银子丢给姜为,冷笑道:“姜呆子,没钱就别学人玩女人。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痴呆,白花花的银子给人买断,却只为了聊天谈心?哈哈哈...”
他那几个仆人都笑了起来,眼神放肆地看着姜为。
“嘶,你们知不知道,听人说这鸣沙阁的头牌小蓝,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勒,那功夫,那本事...啧啧,我范同往日不曾领教,今日倒想一试。”范同负手逞能,走到姜为跟前,哂笑道:“一个万人尝的破鞋罢了,只有你姜呆子当个宝一般供起来,哈哈哈哈....”
“啊!”
那范同正在猖笑,突然被人一拳打在脸颊上,一声痛呼撞向一旁桌椅,怀中掉出一个白色物什。
“跟只苍蝇般嗡嗡嗡,什么他娘的知事,鸟人一个!”
没想到打人者不是深处漩涡中的姜为,而是一旁听不下去的包元乾。
包元乾方才听他咄咄逼人,忍无可忍,前几日才答应了邓平虏不惹乱子的他,如今便帮好兄弟一拳揍了这从八品的鸟官。
那范同挨了一拳没计较,却在意的是掉出来的东西,赶忙便要伸手抓住,却没想到姜为眼神锐利,身手更加敏捷。
就在那四个仆人冲上来之际,探身一攮,便将这白色物什抓在手中。
那四人拳风一到,虎虎生威,看得出来是练过些架子式的。
他还未待出手,一旁的包元乾怒喝一声,只见他突身向前肩膀一撞便撞翻一人。
他是战场厮杀的野路子,粗把式,虽然在行家里手面前有相形见绌,不过对于这些花架子的打手倒是吃的死死的。
包元乾一拳劈出,又打倒一人。
那范同焦急大喊道:“别管他,把那厮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那几人一听绕过包元乾便去拿那姜为,姜为眼神冷冽,马步微起,一拳自肋下打出,拳风到处,当即便撩翻一人,昏死过去。
旋即反身一个鞭腿再踢翻两人,那两人跌跌撞撞飞出撞翻了一片桌椅,惊断了场中喧哗声,众人都看来。
那范同颤颤巍巍,见手下被这两人全部打翻在地,便欲想逃。
只见姜为踏步而出,擒住他的肩骨,疼的他跪地求饶。
姜为左手拎着个白色兽骨制作的狼牙,摆在他眼前,冷然道:“范同范大人,敢问....这是何物?”
这白色狼牙正如那日偷包元乾绿珠链的蒙古人一模一样的物什,掉落出来时,他便看了出来,这东西不简单。
范同摇头地跟个拨浪鼓一般,神色惊慌道:“不知道!这什么东西?不是我的!!”
“不是?”姜为哼道,“在场老鸨几人可都听地真切,这东西就从你怀里坠出,还想抢回去,如今你敢狡辩?!”
旋即他手上用力,捏的那范同嗷嗷大叫,姜为示意老鸨子取笔墨来,对着范同道:“范大人,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你只需在纸上写下此物乃范同所带,我便放你离去,这事儿,我便也不提了。否则,我便去指挥使那里问问,识不识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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